
每天清晨,市民都会涌入菜场超市,挑选新鲜的蔬菜回家。实际上,夜深人静时,菜农们已经在为市民的饭桌忙碌起来。那是我们看不到的城市另一面。
他们起早摸黑,风吹日晒,悉心照料并采摘成熟的蔬菜,连夜转运到城区各批发市场,伴随着朝阳,进入江城千家万户。
清晨5时
菜农田间耕地除草
武汉黄陂区武湖农场,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两旁,数十个蔬菜大棚顺坡而建。在菜农薛满意的大棚里,生菜、油麦菜刚露出绿芽,夏季时令菜毛白菜长势喜人,静待收割。
菜地生机勃勃、郁郁葱葱,得益于薛满意的辛劳。一个月前的清晨5时,当大家还沉浸在睡梦中时,薛满意就起床开始忙碌,先用微耕机将菜田翻整一下,再用滚筒把土压平,施上肥料,傍晚再将一粒粒菜种播撒进土里。接下来,他每天都早起,来到菜地拔野草,每隔三四天给蔬菜浇水,每隔五六天再打一次药。
30岁的薛满意是河南驻马店人,2016年5月,一家人来武汉承包了15亩菜地,建起了9个蔬菜大棚。刚来没几个月,不幸遭遇2016年大暴雨,菜田几乎全被淹了。“当年颗粒无收,但我前期投资了15万元,只能咬牙坚持下去。”
最难的时候,薛满意每天只能从菜地里扯几把蔬菜,再加个肉菜,就是一家六口的中餐,晚餐则是简单的一碗青菜面。“种菜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,要花很多的精力。所以我们家吃饭,一粒米一根菜都不会浪费。”薛满意说,儿子和女儿也知道父母种菜不容易,吃饭都格外节约。
下午1时
顶着烈日手工采摘
“最近天气热,大棚里更热,但只有早点采摘才赶得上晚上菜贩收菜。”昨日下午1时,薛满意和父母妻子一起下地收菜。批发商当日预订了300公斤毛白菜,一家四口必须赶在晚上8时前采摘完,运到批发市场交易。
左手握住菜梗,右手拿小刀从根部轻轻一切,掰掉一两片品相不好的叶子,稍加整理后放入身旁的菜筐,顺手码好,再带着小板凳向前挪一位。蔬菜大棚里,一家人汗流浃背地重复着这一系列的动作。“稻谷可以机械化收割,但蔬菜只能人工采摘,因为要割掉根部,掰掉发黄有虫眼的菜叶。”薛满意说。
为什么选在气温最高的时候收割?薛满意告诉记者,下午1时开始收割,7小时后将蔬菜交给批发商。批发商再与二级批发商或零售商交易,就能保证第二天清晨农贸市场的蔬菜,保持新鲜卖相。加上一些保鲜措施,到第二天傍晚蔬菜都不会坏。但若是当日清晨摘的菜,可能撑不到第二天傍晚就蔫了。
此外,蔬菜采摘过程中也会有一定损耗。薛满意给记者算了一笔账,一个30米长、6米宽的蔬菜大棚,毛产量750公斤,净产量只有500公斤,大约三分之一的菜叶要扔掉。
今年7月连续的强降雨,导致蔬菜的损耗更大,大约60%的菜叶都要扔掉。“能走到市民餐桌上的青菜,都是菜地里精挑细选的三分之二。”薛满意说,作为菜农,他比谁都知道这些菜来之不易。
到晚上8时,薛满意的大棚里已经整整齐齐码好了5筐蔬菜,每筐50多公斤重,需父子二人合力抬起。薛满意和父亲沿着两个大棚之间的小路,将一筐筐蔬菜扛到路边的大货车里。随后,薛满意驱车25分钟,将300公斤毛白菜送到批发市场。“今天的批发价不错,每公斤6元。但并不是每天都能卖出好价,最低一公斤1.2元的毛白菜也卖过。”薛满意说。
次日3时
夜色中在批发市场流通
凌晨1时的武汉,马路上空荡荡的,大部分路边小店也已关门谢客,夜空中点点繁星,和盏盏路灯遥相呼应。
位于关山的立信生鲜大市场内外,却是一片繁忙。此时,有大小不一的厢式货车陆续进入批发市场。51岁的张师傅将一车3吨重的蔬菜拉到了市场内,他的车比较大,拉的货多,一车装了五六种蔬菜。
在运输过程中,部分表层的菜叶受到挤压,有点蔫了,张师傅及时把这些品相不好的菜叶掐除,卸货、分拣、清理……“零售摊贩到我这里来批发,也会挑挑选选,我们得提前把蔬菜处理一下,才能卖个好价。”张师傅告诉记者,运输环节大约有两成左右的损耗。
凌晨3时至5时,陆续有二级批发商来张师傅这里进货。一番讨价还价,3吨蔬菜消耗了大半。“网上有个问题‘你见过凌晨4时的武汉吗?’”张师傅笑着说,他做蔬菜批发生意15年,见过5000多个“凌晨4时的武汉”。
立信生鲜大市场相关负责人陈先生告诉记者,市场里像张师傅这样的商户有560个,做蔬菜生意的大概有260个。市场的蔬菜进出量,平均每天130吨左右。
次日8时
市民买到带着露珠的蔬菜
清晨7时,天边刚露微曦,马路上的人和车逐渐多了起来。早点摊前蒸腾出缕缕热气,环卫工人穿梭在大街小巷清扫,步履匆匆的行人赶着去上班。
此时的批发市场,张师傅的货车前围了几个零售摊贩。他们有条不紊地清点进出货品,将蔬菜等农副产品分发至江城各销售终端,供市民采购。
零售商采购完,又消耗掉部分蔬菜,张师傅要将剩下的蔬菜运到学校和企业食堂。忙到近中午时,他才能回家睡个囫囵觉。
张师傅说,常年里除了春节那几天,他几乎每天都在菜田和批发市场之间穿梭。“我做批发生意,老婆在市场有个零售摊位。从早到晚,批发市场里,总能看到我们夫妻的身影。”
此时,张师傅的妻子已赶到市场,将他预留的一些蔬菜,整齐码放在自己的零售摊位上,等待第一批客人光临。
早上8时许,早起的市民们,赶到农贸市场和超市里,将菜叶上尚有露珠的蔬菜买回家。或者中午,或者晚上,这些新鲜蔬菜就会变成一道道美食,出现在餐桌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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